提到日本東北,大家最先想起的可能是幅射。2011年3月11日,日本仙台對開海面發生9級地震(東北地方太平洋沖地震),並引發強大海嘯,破壞沿岸多個城市。其中位於福島縣(福島県)的第一核電廠(福島第一原子力発電所)受地震和海嘯影響出現輻射外洩的情況,事件至今仍未解決。
文、圖: Leo Lui
到現在對日本或者日本東北有抗拒的人仍然不少,網上對於輻射的傳言仍不絕於耳,但關於當地的實際狀況、環境的提及卻十分之少。現時多數日本東北旅遊都會取道東北新幹線,或者沿線由南至北一直遊覽,原因主要是景點比較集中而且交通方便。然而為了感受大地震的影響,今次採取了沿岸的路線,不單止鐵路班次較疏,中間還經過不少鐵路不通的區間,需要用到巴士等交通工具接駁。出發日期是6月22日,順次到訪福島縣、宮城縣、岩手縣3個受到最大影響的地區,行程一共8天。
朝早在東京出發,乘搭常磐線的特急常陸(ひたち)兩個半小時就能到達福島縣。
交通: 由 [品川] 乘搭 [ひたち] 到 [いわき] (進入福島縣)
行走常磐線的兩種特急列車常陸(ひたち)和常磐(ときわ)自今年開始更改了一種新的坐席方法。車內全部指定席,然而購票時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指定日期、時間、乘車區間、坐位的傳統車票,另一種只是指定日期和乘車區間,當日乘車後只要是沒有人坐的位置就可以坐,靈活運用了指定席和自由席的系統。車箱內的坐位上也加裝了顯示燈,以辨識坐位的空席狀況,然而乘車當日全車滿席,只買了座席未指定券的人就要全程站立。這種設計目前只在兩條線路實施,但由於其設計的彈性比以前大很多,個人估計未來將會有更多車種使用這種系統。
旅程的第一站是磐城市(いわき市)。磐城市位於福島縣東南部,是福島縣中較大型的城市。由於主要建築物與海邊有少許距離所以沒有受到海嘯太大影響。不過相比起東京等繁華城市,磐城市就傾向是一個居住為主的地方,鐵路站附近沒有牛肉飯等快餐店,15分鐘步行路程內就只有一間McDonald,娛樂設施也很少,連常見的卡啦OK都不多。
磐城市 – 屹立不倒的學校和神社
下車後轉乘巴士出發,大約半小時就去到鹽屋埼燈台(塩屋埼灯台)。
交通: 由 [いわき駅] 乘搭 [江名経由小名浜行きバス] 到 [灯台入口]
雖然城市主要建築物沒有受地震或海嘯打擊,但沿岸仍然有不少地方被侵襲,下車後所見周圍仍然是重建工作,巴士站如同置身地盤當中。沿岸有一間學校遺跡,原身為豊間中學(豊間中学校),海嘯後該地段被劃作建設防災草地,學校的存續經過一輪爭議後最終決定在2015年5月開始解體,現在見到的已經是開始進行解體工程的遺跡。
鹽屋埼燈台建於1899年,經歷過20世紀的福島縣地震、二戰、數次改修由人手點燈變成自動化。2011年大地震後受損,2014年復修後再開,現在燈台入口設有博物館展出燈台相關的資料,而登上燈台頂有103級樓級,在燈台頂可以360度觀看附近景色。
山下另設立了美空雲雀(美空ひばり)的碑牌,美空雲雀是日本20世紀非常著名的歌手,而當中有一首歌是以鹽屋埼燈台作為主題,所以在當地建立了碑牌記念這位歌手。山下同時是長途車休息站,有停泊處及商店,經常會見到長途車遊客在附近休息藉此遊覽一下。
離開燈台後繼續沿岸邊而行,不用半小時就到市內的磐城觀光物產中心(いわき・ら・ら・ミュウ)。
交通: 由 [灯台入口] 乘搭 [江名経由泉駅行きバス] 到 [小名浜案内所]
下車後首先見到的是一片重建中的地盤,向海邊再行數分鐘才見到物產中心。附近一帶其實都是遊客設施,有水族館、食肆,還可以乘遊覽船、即場燒海產食。雖然是近岸地區,但店鋪賣的海鮮食物並不算很便宜,舉例一個鰹漬飯(鰹づけ丼)售JPY1350,當然魚十分新鮮,份量也不少,作為支援當地復興的一次旅程,也不介意多花一點。
在遊覽船乘搭口見到來福島後第一個輻射觀測站。災後在福島縣設置了多個觀測站,網上亦定時更新讀數。這個在福島縣東南面距離第一核電所約50公里的觀測站錄到0.058µSv/h的輻射量,表示每小時這環境有0.058微西弗的輻射。單一個數字比較難明白,這裡簡單做一個說明,一次胸部X光檢查所以吸收到的劑量約為50微西弗,而生活在當地一年所吸收到的大約就是0.058x24x365=500微西弗。數字上看上去好像很高,然而香港目前平均輻射水平是0.1µSv/h(年間約為900),比距離第一核電所50公里的城市還要高近一倍。當然這些數字相對於會做成即時健康影響來說還差很遠(人類短時間內吸收100000微西弗以上的劑量才會出現即時症狀),至於長遠會否構成健康影響則是很難確認的問題。
從岸邊走回巴士站的途上發現有鐵路軌道,但兩邊已經是重建中的地盤。其實這段是福島臨海鐵道(福島臨海鉄道)的一部分,這一段是已經廢止的路段,現在尚有一段連接JR的泉站和海邊,主要用作貨物運輸。下午向同市較北的方向進發,沿岸有一個景點稱為波立海岸(波立海岸),在沙灘對出有一個天然石島,從岸邊望過去景色相當特別。
交通: 由 [小名浜案内所] 乘搭 [泉駅行きバス] 到 [泉] 乘搭 [常磐線] 到 [四ツ倉]
下車後大約需要再沿海邊走半小時至一小時,但途中也會見到不少印象令人深刻的景物。在道路上有一個指示牌表示前方是海嘯時浸水的區間,另一個牌則標示了浸水的高度。
雖然今天沒看到任何水浸的痕跡,但看到這個告示牌不期然就有一種驚恐的感覺。而在沿岸的部分現在則用作放置重建的材料或者是廢土,一般人不能進去。
波立海岸受海嘯侵襲後現在仍未完全復修,進入海岸的路仍可見到碎石。連接小石群的橋同樣受損後未修復好,海嘯帶來的痕跡清晰可見,雖然看上去仍然堅固,但為安全考量還是不建議通過此橋。
回程時步行到久之濱站(久ノ浜),由於這些鐵路站使用人數十分少,而設置閘機的成本太高,一般會由駕駛員或客戶服務櫃檯的職員負責檢票。然而這裡的客戶服務也是有營業時間,晚間若果要入站的話就需要在發行機先取一張票,證明是在該站入閘,下車時再付錢。
第二天從久之濱再出發,進一步向核電所方向前進。在久之濱近岸地方有一座為秋義神社,是海嘯後該處唯一沒有倒下的建築物,今日見到附近的地方都在進行重建工作,只遺下一座神社在地盤當中。由於目前已經開始進行工事,一般人不能進入神社範圍,只能遠觀。
離開岸邊後向陸地方向步行大約十分鐘就是濱風商店街(浜風商店街)。這條商店街是為了幫助受海嘯侵襲失去店鋪和家園的人在遠離岸邊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當地距離第一核電所約30公里,輻射計讀數和在磐城市沒有很大差距。商店街沒有想像中那樣大規模,只是架設了十個左右的暫設房屋,設置在小學校前的一片空地,有賣生活用品的店鋪、食店、雜貨店等。
進去後隨即有當地人熱情招待,並主動帶到資料室參觀,她們都是因海嘯而失去居住地方的人,然而介紹時一點傷心也沒有,指著照片說當時岸邊房屋全毀的狀況。她說暫設房屋的建設進度很快,災後半年就已經可以在商店街重新開業,而小孩們亦很快在附近的小學重新上學。日後重建完成後她打算回到當地居住,面上沒有一點擔心或驚恐的表情。她們在商店街賣的是當地土產和小手作,交談後也買了一份祈願糖果,寄望她們可以盡快重回原本的居住地過著正常的生活。
楢葉町竜田 – 離核電所20公里外的最後鐵路站
離開久之濱後再向核電所方向乘鐵路到總站龍田站(竜田),常磐線原本連接磐城和仙台,因地震、海嘯和輻射影響現在有些區間並未開通,需要依靠代行巴士,而龍田站就是這一段鐵路現在的終點站。
由於只剩下單向的鐵路行駛,月台改裝成直接可穿過路軌到達出入口,不用過橋。龍田站外同樣有觀測站,這裡距離核電所約20公里,輻射讀數亦明顯增加了數倍至0.212µSv/h,是香港平均的兩倍。
交通: 由 [久ノ浜] 乘搭 [常磐線] 到 [竜田]
鐵路站附近有一間小學(楢葉北小学校),災後廢棄至今,從窗外仍可見學校內的物品原封不動,但室外地面生滿雜草,有一種慄然的感覺。龍田站位於楢葉町,在楢葉町遠離岸邊的地方同樣設有商店街,雖然只有數間店鋪,但食店、超級市場一應俱全。商店街後面有一間剛落成的中學,室外地面還未平整,但校舍已經建好,預計於明年4月正式開始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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